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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古詩文網(wǎng)篇一
虜陣橫北荒,胡星曜精芒。
羽書速驚電,烽火晝連光。
虎竹救邊急,戎車森已行。
明主不安席,按劍心飛揚。
推轂出猛將,連旗登戰(zhàn)場。
兵威沖絕漠,殺氣凌穹蒼。
列卒赤山下,開營紫塞傍。
途冬沙風(fēng)緊,旌旗颯凋傷。
畫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
揮刃斬樓蘭,彎弓射賢王。
單于一平蕩,種落自奔亡。
收功報天子,行歌歸咸陽。
①虜陣:指敵陣。
②胡星:指旄頭星。古人認為旄頭星是胡星,當它特別明亮?xí)r,就會有戰(zhàn)爭發(fā)生。精芒:星的光芒。
③“羽書”兩句:告急的文書快如閃電,報警的烽火日夜燃燒。羽書,同羽檄。這里指告急的文書。
④“虎竹”兩句:救邊的將領(lǐng)受命出征,戰(zhàn)車森嚴地列隊前進?;⒅?,泛指古代發(fā)給將帥的兵符。
⑤明主:英明的皇帝。不安席:寢不安席,形容焦急得不能安眠。
⑥推轂(ɡǔ):相傳是古代一種儀式,大將出征時,君王要為他推車,并鄭重地囑咐一番,授之以指揮作戰(zhàn)的全權(quán)。轂,車輪。
⑦絕幕:極遠的沙漠。幕,通“漠”。
⑧列卒:布陣。赤山:山名,在遼東(今遼寧西部)。
⑨開營:設(shè)營,扎營。紫塞:指長城。因城土紫色,故名。
⑩“孟冬”兩句:北方的初冬風(fēng)沙十分猛烈,旌旗颯颯,飄揚在萬物凋傷的邊塞。孟冬,初冬。颯,颯颯的風(fēng)聲。畫角:古樂器。本細末大,用竹木或皮革制成,外加彩繪,軍中用以報告昏曉。樓蘭:古國名。賢王:指敵軍的高級將領(lǐng)。單于:匈奴的首領(lǐng)。平蕩:蕩平。種落:種族,部落。這里指匈奴所屬的部落。
胡虜橫行于北方,胡星閃耀著光芒,胡人又一次發(fā)動了對漢族的侵略戰(zhàn)爭。告急的文書快如閃電,報警的烽火日夜燃燒。漢朝救邊的將領(lǐng)受了皇帝的命令出征,戰(zhàn)車森嚴地列隊前進。英明的皇帝著急得不能安眠,他按著寶劍,驅(qū)除胡虜?shù)臎Q心十分堅定。大將出征討伐胡人時,君王親自為他推車,并鄭重地對他囑咐一番,授之以指揮作戰(zhàn)的全權(quán)。極遠的沙漠上頓時揚起了戰(zhàn)爭的灰煙,殺氣頓時充斥在邊塞。在赤山安兵布陣,在長城邊的紫塞設(shè)營扎寨。北方的初冬風(fēng)沙十分猛烈,旌旗颯颯,飄揚在萬物凋傷的邊塞。在邊地的月光下吹奏出悲壯的畫角聲,戰(zhàn)士的軍衣上凝聚了層層寒霜。攻破敵國,彎弓射殺胡人的賢王,終于平蕩了單于的部隊,匈奴所屬的部落各自奔亡。功成回來酬報天子,各地人民紛紛行歌慶賀,一直迎接戰(zhàn)勝的軍隊回歸到咸陽。
《出自薊北門行》,樂府“都邑曲”調(diào)名,內(nèi)容多寫行軍征戰(zhàn)之事。天寶十一年(752),李白北游薊門時作此詩。詩中歌頌了反擊匈奴貴族侵擾的戰(zhàn)爭,同時也描繪了遠征將士的艱苦生活。
北門古詩文網(wǎng)篇二
幅巾藜杖北城頭,卷地西風(fēng)滿眼愁。
一點烽傳散關(guān)信,兩行雁帶杜陵秋。
山河興廢供搔首,身世安危人倚樓。
橫槊賦詩非復(fù)昔,夢魂猶繞古梁州。
一幅頭巾,一根藜杖,深秋傍晚獨登上城北門樓:西風(fēng)卷地,百草凋零,雁眼秋色勾起我雁腹煩愁。
一點烽火,報傳著大散關(guān)口的敵情戰(zhàn)況,兩行雁陣,帶來了長安杜陵的秋意濃厚。
眼望破碎的山河呵,常令人心中不安頻頻搔首;想起身世的安危呵,關(guān)樓間百感交集涌上心頭。
如今,已不再是當年橫戈馬上,軍中賦詩的光景,可時時刻刻魂繞夢縈的,仍是那古時的梁州!
幅巾:古代男子用絹一幅束頭發(fā),稱為幅巾。藜:草本植物,用它的莖做成的手杖叫“藜杖”。
卷地:貼著地面迅猛向前推進。
散關(guān):即大散關(guān),位于寶雞市南郊秦嶺北麓。
杜陵:今陜西省西安市東南。詩人用杜陵借指長安,長安為宋以前多代王朝建都之地,故在這里又暗喻故都汴京。秋:在這里既指季節(jié),也有歲月更替的意思。
山河興廢:指北方淪陷區(qū)至今還沒有收復(fù)。興廢,這里偏用“廢”字。供,令人,使人。
身世:指詩人所處的時代及自身的遭遇。
橫槊賦詩:意指行軍途中,在馬上橫戈吟詩。
夢魂:古人以為人的靈魂在睡夢中會離開肉體,故稱“夢魂”。梁州:古九州之一,這里指關(guān)中地區(qū)。
首句“幅巾藜杖北城頭”,“幅巾”指不著冠,只用一幅絲巾束發(fā);“藜杖”,藜莖做成的手杖?!氨背穷^”指成都北門城頭。這句詩描繪了詩人的裝束和出游的地點,反映了他當時閑散的生活,無拘無束和日就衰頹的情況?!熬淼匚黠L(fēng)滿眼愁”是寫詩人當時的感受。當詩人登上北城門樓時,首先感到的是卷地的西風(fēng)?!拔黠L(fēng)”是秋天的象征,“卷地”形容風(fēng)勢猛烈。時序已近深秋,西風(fēng)勁吹,百草摧折,寒氣襲人,四野呈現(xiàn)出一片肅殺景象。當這種蕭條凄涼景象映入詩人眼簾時,愁緒不免襲上心來?!皾M眼愁”,正是寫與外物相接而起的悲愁。但詩人在登樓前內(nèi)心已自不歡,只有心懷悲愁的人,外界景物才會引起愁緒。所以與其說是“滿眼愁”,勿寧說是“滿懷愁”。“滿眼愁”在這里起承上啟下的作用,而“愁”字可以說是詩眼。它既凝聚著詩人當時整個思想感情,全詩又從這里生發(fā)開來。這句詩在這里起到了點題的作用。
“一點烽傳散關(guān)信,兩行雁帶杜陵秋?!边@兩句是寫對邊境情況的憂慮和對關(guān)中國土的懷念。大散關(guān)是南宋西北邊境上的重要關(guān)塞,詩人過去曾在那里駐守過,今天登樓遠望從那里傳來的烽煙,說明邊境上發(fā)生緊急情況。作為一個積極主張抗金的詩人,怎能不感到深切的關(guān)注和無窮的憂慮呢?這恐伯是詩人所愁之一。深秋來臨,北地天寒,鴻雁南飛,帶來了“杜陵秋”的信息。古代有鴻傳書的典故。陸游身在西南地區(qū)的成都,常盼望從北方傳來好消息。但這次看到鴻雁傳來的卻是“杜陵秋”。杜陵(在今陜西西安市東南)秦置杜縣,漢宣帝陵墓在此,故稱杜陵。詩中用杜陵借指長安。長安為宋以前多代王朝建都之地。故在這里又暗喻故都汴京。秋,在這里既指季節(jié),也有歲月更替的意思?!岸帕昵铩比?,寄寓著詩人對關(guān)中失地的關(guān)懷,對故都淪陷的懷念之情。遠望烽火,仰視雁陣,想到歲月空逝,興復(fù)無期,不覺愁緒萬千,涌上心頭。
“山河興廢供搔首,身世安危入倚樓?!边@聯(lián)詩句,抒發(fā)了詩人的憂國深情。“山河”在此代表國家,國家可興亦可廢,而誰是興國的英雄?“身世”指所處的時代。時代可安亦可危,誰又是轉(zhuǎn)危為安、扭轉(zhuǎn)乾坤的豪杰?山河興廢難料,身世安危未卜,瞻望前途,真令人搔首不安,愁腸百結(jié)。再看,自己投閑置散,報國無門,只能倚樓而嘆了。
“橫槊賦詩非復(fù)昔,夢魂猶繞古梁州。”這—聯(lián)既承前意,又總結(jié)全詩?!皺M槊賦詩’意指行軍途中,在馬上橫戈吟詩,語出元振稹《唐故撿校工部員外郎杜君墓系銘并序》“曹氏父子鞍馬間為文,往往橫槊賦詩。”其后蘇拭在《前赤壁賦》中也曾寫過“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皺M槊賦詩”在這里借指乾道八年(1172)陸游于南鄭任四川宣撫使幕府職時在軍中作詩事,他經(jīng)常懷念的,正是“鐵馬秋風(fēng)大散關(guān)”的戎馬生涯,而現(xiàn)在這些已成往事?!胺菑?fù)昔”三字包含著多少感慨啊!詩人雖然離開南鄭已有五年之久,但金戈鐵馬,魂繞古梁州”,正是報國心志的抒發(fā),詩雖結(jié)束,而余韻悠長。
這首詩邊記事邊抒情,層次清楚,感情激憤,愛國熱情躍然紙上。此外,如語言的形象,對仗的工整,也是此篇的藝術(shù)特點。
北門古詩文網(wǎng)篇三
斷垣甃石新修疊,折戟埋沙舊戰(zhàn)場。
闤闠凋零煨燼里,春風(fēng)生草沒牛羊。
城里到處都是斷垣殘壁,戰(zhàn)后打仗用的兵器埋入沙子里,猶如古時候的戰(zhàn)場一般。
城池被金人焚燒殆盡,只有沒過牛羊的荒草,還在頑強地生長著。
闤闠:街市;街道。
公元一〇九三年至一一六九年字彥猷,廬州濡須人。生于宋哲宗元祐八年,卒于孝宗乾道五年,年七十七歲。善文,明白曉暢,詩亦真樸有致。為人慷慨有氣節(jié)。宣和六年,(公元一一二四年)與兄之義弟之深同登進士第。對策極言燕云用兵之非,以切直抑制下列。調(diào)歷陽丞。紹興和議初成,之道方通判滁州,力陳辱國非便。大忤秦檜意,謫監(jiān)南雄鹽稅。坐是淪廢者二十年。后累官湖南轉(zhuǎn)運判官,以朝奉大夫致仕。之道著有相山集三十卷,《四庫總目》相山詞一卷,《文獻通考》傳于世。
北門古詩文網(wǎng)篇四
北門
出自北門,憂心殷殷。
終窶且貧,莫知我艱。
已焉哉!
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王事適我,政事一埤益我。
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謫我。
已焉哉!
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遺我。
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
已焉哉!
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我從北門出城去,心中煩悶多憂傷。既受困窘又貧寒,沒人知我艱難樣。既然這樣算了吧,都是老天安排定,我有什么辦法想!
王家差事派給我,衙門公務(wù)也增加。我從外面回到家,家人紛紛將我罵。既然這樣算了吧,都是老天安排定,我有什么好辦法!
王家差事逼迫我,衙門公務(wù)也派齊。我從外面回家里,家人紛紛將我譏。既然這樣算了吧,都是老天安排定,我有什么好主意!
1.邶(bèi):中國周代諸侯國名,地在今河南省湯陰縣東南。
2.殷殷:憂愁深重的樣子。
3.終: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引王念孫說:“終,猶既也?!备M(jù):貧寒,艱窘。
4.已焉哉:既然這樣。
5.謂:猶奈也,即奈何不得之意。
6.王事:周王的事。適(zhì):同“擿”,扔,擲。適我,扔給我。
7.政事:公家的事。一:都。埤(pí)益:增加。
8.徧:同“遍”。讁(zhé):譴責(zé),責(zé)難。
9.敦:逼迫。
10.遺:交給。
11.摧:挫也,譏刺。
這是一首小官吏訴說自己愁苦的詩。從詩的語言看,并沒有“忠臣不得其志”或“安于貧仕”之意,舊說未免令人感到迂曲,今人的“怨訴”說則解釋較為圓滿。詩中的小官吏公事繁重苛細,雖辛勤應(yīng)付,但生活依然清貧。上司非但不體諒他的艱辛,反而一味給他分派任務(wù),使他不堪重負。辛辛苦苦而位卑祿薄,使他牢騷滿腹,家人的責(zé)備更使他難堪,他深感仕路崎嶇,人情澆薄,所以長吁短嘆,痛苦難禁,悲憤之余,只好歸之于天,安之若命。
此詩經(jīng)北門開篇,自古以來,北通“背”,朱熹解讀第一章開篇為“比”,就預(yù)先注明詩的主人公正面臨著背時的命運。其實,從府衙北門而出,當然是背對光明而來的,自然是形象暗淡無光,精神萎靡不振。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低著頭走回家。因為無職無權(quán),當然就要受窮了,想體面也體面不起來,其內(nèi)心之黯然神傷,可想而知。但別人卻不知道他的這份艱難,這個別人不只包括他的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的上司,還包括靠他糊那點薪俸養(yǎng)活的家人。他也自知沒有本事,但又無能為力,只剩下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份了。這個小官吏,甘于清貧,內(nèi)外交困,穿著寒酸,愧對家人,但又如此任勞任怨,忠于王事,勤于政事,真是具有敬業(yè)精神的忠謹之士。
這首詩的主人公雖然是一名官吏,但全詩并非無病呻吟,的確體現(xiàn)了《詩經(jīng)》“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的現(xiàn)實主義精神。對詩中連用“我”字而蘊含的感情色彩。全詩純用賦法,不假比興,然而每章末尾“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三句重復(fù)使用,大大增強了語氣,深有一唱三嘆之效,牛運震《詩志》認為這些句段與《古詩十九首》中“棄捐勿復(fù)道,努力加餐飯”等一樣,“皆極悲憤語,勿認作安命曠達”,這是很有見地的。
北門古詩文網(wǎng)篇五
出自北門,憂心殷殷。終窶且貧,莫知我艱。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王事適我,政事一埤益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讁我。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遺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⑴:即“憂心忡忡”,殷殷,多、盛的樣子。
⑵:終: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引王念孫說:"終,猶既也。"窶(jù巨):貧寒,艱窘?!稜栄拧贰备M,貧也?!啊都瘋鳌贰柏毝鵁o以為禮也?!保饧簇斦讚?jù)、窘困。
⑶:已焉哉:感嘆詞。算了吧。謂:猶奈也,即奈何不得之意。
⑷:王、事:周王的事。適:之。適我::之我。政事:日常行政事務(wù)、公事、公家的事。一,都、一并、完全。埤(pí皮)益:增加、堆積。
⑸:室人交徧讁我:室人,家里人。徧:同遍。交徧,交替、輪流,每個人都來一次。讁,讀音(zhé哲),譴責(zé)、埋怨、數(shù)落。
⑹:敦:投擲。埤遺:猶"埤益"。遺,交給、加給。
⑺:摧:挫也,譏刺、擠兌、諷刺?!豆{》:“摧者刺譏之言?!?/p>
我從北門出城去,心中煩悶多憂傷。既受困窘又貧寒,沒人知我艱難樣。算了吧,都是老天安排定,我有什么辦法想!
王家差事派給我,衙門公務(wù)也增加。我從外面回到家,家人紛紛將我罵。算了吧,都是老天安排定,我有什么好辦法!
王家差事逼迫我,衙門公務(wù)也派齊。我從外面回家里,家人紛紛將我譏。算了吧,都是老天安排定,我有什么好主意!
本詩描寫一個公務(wù)繁忙的小官吏,內(nèi)外交困,事務(wù)繁重,還遭受家人的責(zé)難,表現(xiàn)出無可奈何的哀傷和憂慮,只好歸
于天命。而這一切,都在出北門這一行程中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或正其門之風(fēng)帶來的涼意。所謂氣之動物,而之感人,凄涼之意,侵人心脾,萌發(fā)了感觸,仿佛讓我們看到一個瑟縮人物正在眼前走過。
翻譯:
我從北門出,憂心深重重。生活貧且窘,無人知我辛。唉,老天此安排,讓人怎么說!
王爺差遣重,公府事更多。忙完家中去,家人多斥呵。唉,老天此安排,讓人怎么說!
王事做不完,府上差役重。做完家中去,家人斥責(zé)多。唉,老天此安排,讓人怎么說?。?/p>
北門古詩文網(wǎng)篇六
佚名〔先秦〕
出自北門,憂心殷殷。終窶且貧,莫知我艱。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王事適我,政事一埤益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謫我。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遺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我從北門出城去,心中煩悶多憂傷。既受困窘又貧寒,沒人知我艱難樣。既然這樣算了吧,都是老天安排定,我有什么辦法想!王家差事派給我,衙門公務(wù)也增加。我從外面回到家,家人紛紛將我罵。既然這樣算了吧,都是老天安排定,我有什么好辦法!王家差事逼迫我,衙門公務(wù)也派齊。我從外面回家里,家人紛紛將我譏。既然這樣算了吧,都是老天安排定,我有什么好主意!
殷殷:憂愁深重的樣子。終: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引王念孫說:“終,猶既也?!备M(jù):貧寒,艱窘。已焉哉:既然這樣。謂:猶奈也,即奈何不得之意。王事:周王的事。適(zhì):同“擿”,扔,擲。適我,扔給我。政事:公家的事。一:都。埤(pí)益:增加。徧:同“遍”。讁(zhé):譴責(zé),責(zé)難。敦:逼迫。遺:交給。摧:挫也,譏刺。
這是一首小官吏訴說自己愁苦的詩。從詩的語言看,并沒有“忠臣不得其志”或“安于貧仕”之意,舊說未免令人感到迂曲,今人的“怨訴”說則解釋較為圓滿。詩中的小官吏公事繁重苛細,雖辛勤應(yīng)付,但生活依然清貧。上司非但不體諒他的艱辛,反而一味給他分派任務(wù),使他不堪重負。辛辛苦苦而位卑祿薄,使他牢騷滿腹,家人的責(zé)備更使他難堪,他深感仕路崎嶇,人情澆薄,所以長吁短嘆,痛苦難禁,悲憤之余,只好歸之于天,安之若命。
此詩經(jīng)北門開篇,自古以來,北通“背”,朱熹解讀第一章開篇為“比”,就預(yù)先注明詩的主人公正面臨著背時的命運。其實,從府衙北門而出,當然是背對光明而來的,自然是形象暗淡無光,精神萎靡不振。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低著頭走回家。因為無職無權(quán),當然就要受窮了,想體面也體面不起來,其內(nèi)心之黯然神傷,可想而知。但別人卻不知道他的這份艱難,這個別人不只包括他的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的上司,還包括靠他糊那點薪俸養(yǎng)活的家人。他也自知沒有本事,但又無能為力,只剩下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份了。這個小官吏,甘于清貧,內(nèi)外交困,穿著寒酸,愧對家人,但又如此任勞任怨,忠于王事,勤于政事,真是具有敬業(yè)精神的忠謹之士。
這首詩的主人公雖然是一名官吏,但全詩并非無病呻吟,的確體現(xiàn)了《詩經(jīng)》“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的現(xiàn)實主義精神。對詩中連用“我”字而蘊含的感情色彩。全詩純用賦法,不假比興,然而每章末尾“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三句重復(fù)使用,大大增強了語氣,深有一唱三嘆之效,牛運震《詩志》認為這些句段與《古詩十九首》中“棄捐勿復(fù)道,努力加餐飯”等一樣,“皆極悲憤語,勿認作安命曠達”,這是很有見地的。
北門古詩文網(wǎng)篇七
幅巾藜杖北城頭,卷地西風(fēng)滿眼愁。
一點烽傳散關(guān)信,兩行雁帶杜陵秋。
山河興廢供搔首,身世安危入倚樓。
橫槊賦詩非復(fù)昔,夢魂猶繞古梁州。
一幅頭巾,一根藜杖,深秋傍晚獨登上城北門樓:西風(fēng)卷地,百草凋零,滿眼秋色勾起我滿腹煩愁。
一點烽火,報傳著大散關(guān)口的敵情戰(zhàn)況,兩行雁陣,帶來了長安杜陵的秋意濃厚。
眼望破碎的山河呵,常令人心中不安頻頻搔首;想起身世的安危呵,倚樓間百感交集涌上心頭。
如今,已不再是當年橫戈馬上,軍中賦詩的光景,可時時刻刻魂繞夢縈的,仍是那古時的梁州!
幅巾:古代男子用絹一幅束頭發(fā),稱為幅巾。
藜:草本植物,用它的莖做成的手杖叫“藜杖”。
卷地:貼著地面迅猛向前推進。
散關(guān):即大散關(guān),位于寶雞市南郊秦嶺北麓。
杜陵:今陜西省西安市東南。詩人用杜陵借指長安,長安為宋以前多代王朝建都之地,故在這里又暗喻故都汴京。
秋:在這里既指季節(jié),也有歲月更替的意思。
山河興廢:指北方淪陷區(qū)至今還沒有收復(fù)。興廢,這里偏用“廢”字。供,令人,使人。
身世:指詩人所處的時代及自身的遭遇。
橫槊賦詩:意指行軍途中,在馬上橫戈吟詩。
夢魂:古人以為人的靈魂在睡夢中會離開肉體,故稱“夢魂”。
梁州:古九州之一,這里指關(guān)中地區(qū)。
這首詩主要是詩人登城所見所想,敘事與抒情的結(jié)合是這首詩最大的特色。頭兩句敘出游地點、時間及感受,點明題旨。第二聯(lián)抒寫自己遠望烽火、仰觀雁陣所興起的失地之愁。第三聯(lián)由失地而想到國家的命運與自身的遭際。最后一聯(lián)寫自己對“橫槊賦詩”往事的追憶和壯志難酬的悲哀痛苦。全詩以詩人之“愁”貫穿全篇,感情激憤,意想沉痛,愛國熱情躍然紙上。
首句“幅巾藜杖北城頭”,這句詩描繪了詩人的裝束和出游的地點,反映了他當時閑散的生活,無拘無束和日就衰頹的情況。“卷地西風(fēng)滿眼愁”是寫詩人當時的感受。當詩人登上北城門樓時,首先感到的是卷地的西風(fēng)?!拔黠L(fēng)”是秋天的象征,“卷地”,生動形容了風(fēng)勢猛烈。時序已近深秋,西風(fēng)勁吹,百草摧折,寒氣襲人,四野呈現(xiàn)出一片肅殺景象。當這種蕭條凄涼景象映入詩人眼簾時,愁緒不免襲上心來?!皾M眼愁”,正是寫與外物相接而起的悲愁。但詩人在登樓前內(nèi)心已自不歡,只有心懷悲愁的人,外界景物才會引起愁緒。所以與其說是“滿眼愁”,勿寧說是“滿懷愁”?!皾M眼愁”在這里起承上啟下的作用,而“愁”字可以說是詩眼。它既凝聚著詩人當時整個思想感情,全詩又從這里生發(fā)開來。這句詩在這里起到了點題的作用。
“一點烽傳散關(guān)信,兩行雁帶杜陵秋?!边@兩句是寫對邊境情況的憂慮和對關(guān)中國土的懷念。大散關(guān)是南宋西北邊境上的重要關(guān)塞,詩人過去曾在那里駐守過,今天登樓遠望從那里傳來的烽煙,說明邊境上發(fā)生緊急情況。作為一個積極主張抗金的詩人,必會感到深切的關(guān)注和無窮的憂慮。這恐伯是詩人所愁之一。深秋來臨,北地天寒,鴻雁南飛,帶來了“杜陵秋”的信息。古代有鴻傳書的典故。陸游身在西南地區(qū)的成都,常盼望從北方傳來好消息。但這次看到鴻雁傳來的卻是“杜陵秋”?!岸帕昵铩比?,寄寓著詩人對關(guān)中失地的關(guān)懷,對故都淪陷的懷念之情。遠望烽火,仰視雁陣,想到歲月空逝,興復(fù)無期,不覺愁緒萬千,涌上心頭。
“山河興廢供搔首,身世安危入倚樓。”這聯(lián)詩句,抒發(fā)了詩人的憂國深情。作者在此發(fā)問:國家可興亦可廢,而誰是興國的英雄?時代可安亦可危,誰又是轉(zhuǎn)危為安、扭轉(zhuǎn)乾坤的豪杰?山河興廢難料,身世安危未卜,瞻望前途,令作者搔首不安,愁腸百結(jié)。再看,自己投閑置散,報國無門,只能倚樓而嘆了。
“橫槊賦詩非復(fù)昔,夢魂猶繞古梁州?!边@—聯(lián)既承前意,又總結(jié)全詩?!皺M槊賦詩”,語出元振稹《唐故撿校工部員外郎杜君墓系銘并序》“曹氏父子鞍馬間為文,往往橫槊賦詩?!逼浜筇K拭在《前赤壁賦》中也曾寫過“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皺M槊賦詩”在這里借指乾道八年(1172年)陸游于南鄭任四川宣撫使幕府職時在軍中作詩事,他經(jīng)常懷念的,正是“鐵馬秋風(fēng)大散關(guān)”的戎馬生涯,而現(xiàn)在這些已成往事?!胺菑?fù)昔”三字包含著很多感慨。詩人雖然離開南鄭已有五年之久,但金戈鐵馬,魂繞古梁州”,正是報國心志的抒發(fā),詩雖結(jié)束,而余韻悠長。
這首詩邊記事邊抒情,層次清楚,感情激憤,愛國熱情躍然紙上。此外,如語言的形象,對仗的工整,也是此篇的藝術(shù)特點。
這首詩寫于宋孝宗淳熙四年(1177年)九月。詩人當時在四川成都。一天他拄杖登上了城北門樓,遠眺晚秋蕭條的景象,激起了對關(guān)中失地和要塞大散關(guān)的懷念。進而寫了這首抒發(fā)了壯志難酬的悲憤和憂國傷時的深情的詩。
這首詩有點杜甫《登樓》的風(fēng)味,兩首登樓詩都寫于成都,兩位詩人都是“萬方多難此登臨”,都對朝廷內(nèi)外交困,災(zāi)難深重感到憂心忡忡,都為自己壯志難酬而深感悲憤。寫法上都采用即景抒情的手法,在寫景中融進古往今來社會的變化,談人事則借助自然景物,既互相滲透又互相包容,并熔自然景象、國家災(zāi)難、個人情思為一體,語壯景闊,感慨深沉。所不同的是,杜甫只表達了對國事的憂憤和希望,并沒有像陸游那樣,親自投身到“手梟逆賊清舊京”的戰(zhàn)斗中去,因而杜甫以“可憐后主還祠廟,日暮聊為梁甫吟”作結(jié),雖憂端難掇,只能聊吟詩以自遣;而陸游卻以“橫槊賦詩非復(fù)昔,夢魂猶繞古梁州”作結(jié),依然夢繞魂縈于“鐵馬金風(fēng)大散關(guān)”,念念不忘當年“匹馬戍梁州”。這也正是杜甫所缺少的境界,大概除了辛棄疾外,很難再從詩詞作品中找到類似的篇章。
北門古詩文網(wǎng)篇八
國風(fēng)·邶風(fēng).北門
出自北門,憂心殷殷⑴。終窶且貧⑵,莫知我艱。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⑶!
王事適我⑷,政事一埤益我⑸。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謫我⑹。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王事敦我⑺,政事一埤遺我⑻。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⑼。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⑴殷殷:很憂傷的樣子。
⑵終: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引王念孫說:“終,猶既也?!备M(jù巨):貧寒,艱窘。
⑶謂:猶奈也,即奈何不得之意。
⑷王事:周王的事。適(zhì擲):擲。適我,扔給我。
⑸政事:公家的事。一:都。埤(pí皮)益:增加。
⑹徧:同遍。讁(zhé哲):譴責(zé),責(zé)難。
⑺敦:逼迫。
⑻遺:增加。埤遺,猶“埤益”。
⑼摧:挫也,譏刺。
我從北門出 ,憂心深重重。生活貧且窘,無人知我辛。唉,老天此安排,讓人怎么說!
王爺差遣重,公府事更多。忙完家中去,家人多斥呵。唉,老天此安排,讓人怎么說!
王事做不完,府上差役重。做完家中去,家人斥責(zé)多。唉,老天此安排,讓人怎么說?。?/p>
《毛詩序》云:“《北門》,刺仕不得志也。言衛(wèi)之忠臣不得其志爾?!编嵭{曰:“不得其志者,君不知己志,而遇困苦?!比以姛o異義。朱熹《詩集傳》申論云:“衛(wèi)之賢者處亂世,事暗君,不得其志,故因出北門而賦以自比。又嘆其貧窶,人莫知之,而歸之于天也。”但方玉潤《詩經(jīng)原始》則說:“《北門》,賢者安于貧仕也?!爆F(xiàn)代學(xué)者(如高亨《詩經(jīng)今注》、程俊英《詩經(jīng)譯注)等)一般都認為這是一首小官吏不堪其苦而向人怨訴的詩。從詩的語言看,并沒有“忠臣不得其志”或“安于貧仕”之意,舊說未免令人感到迂曲,今人的“怨訴”說則解釋較為圓滿。詩中的小官吏公事繁重苛細,雖辛勤應(yīng)付,但生活依然清貧。上司非但不體諒他的艱辛,反而一味給他分派任務(wù),使他不堪重負。辛辛苦苦而位卑祿薄,使他牢騷滿腹,家人的'責(zé)備更使他難堪,他深感仕路崎嶇,人情澆薄,所以長吁短嘆,痛苦難禁,悲憤之余,只好歸之于天,安之若命。
這首詩的主人公雖然是一名官吏,但全詩并非無病呻吟,的確體現(xiàn)了《詩經(jīng)》“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的現(xiàn)實主義精神。對詩中連用“我”字而蘊含的感情色彩,昔人評曰:“三章共八‘我’字,無所控訴,一腔熱血?!保ㄠ囅琛对娊?jīng)繹參》)全詩純用賦法,不假比興,然而每章末尾“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三句重復(fù)使用,大大增強了語氣,深有一唱三嘆之效,牛運震《詩志》認為這些句段與《古詩十九首》中“棄捐勿復(fù)道,努力加餐飯”等一樣,“皆極悲憤語,勿認作安命曠達”,這是很有見地的。
關(guān)于《北門》一詩的歷史背景及其本事,明代何楷《詩經(jīng)世本古義》根據(jù)《邶風(fēng)·柏舟》推斷此詩作于衛(wèi)頃公之時,清代姜炳璋《詩序補義》猜測此詩作于“西周之世夷厲之時,衛(wèi)未并邶之日”,但這兩種說法均與史實、詩事不符。今人翟相君《北門臆斷》一文,首先根據(jù)《詩經(jīng)》用詞慣例,考釋“王”特指周王,“事”專指戰(zhàn)爭,然后根據(jù)《左傳·桓公五年》記載,考定詩中所謂“王事”,是指公元前707年(衛(wèi)宣公十二年)秋天衛(wèi)人幫助周桓王伐鄭而戰(zhàn)敗一事。他認為詩中主人公參與了這次戰(zhàn)爭,歸來后受到同僚的埋怨,作這首詩抒憤;或是衛(wèi)人借這位官吏之口,作詩表達對這次戰(zhàn)爭的不滿。姑錄其說以存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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