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讀后感 賈平凹白夜讀后感(通用8篇)

格式:DOC 上傳日期:2023-06-06 16:29:21
白夜 讀后感 賈平凹白夜讀后感(通用8篇)
時間:2023-06-06 16:29:21     小編:zdfb

“讀后感”的“感”是因“讀”而引起的。“讀”是“感”的基礎。走馬觀花地讀,可能連原作講的什么都沒有掌握,哪能有“感”?讀得膚淺,當然也感得不深。只有讀得認真,才能有所感,并感得深刻。那么該如何才能夠寫好一篇讀后感呢?下面是小編為大家?guī)淼淖x后感優(yōu)秀范文,希望大家可以喜歡。

白夜讀后感賈平凹白夜讀后感篇一

《白夜行》是日本作家東野圭吾的作品,從多次獲獎,是東野圭吾的代表作。全書主要講了一個多年以前的慘案,一男子遭利器刺死于家中,案件沒有任何頭緒,始終未能破解。

此后的二十年間,男女主人公亮司和雪穗利用內心的陰暗將越來越多的人籠罩進殺戮的陰影中,但亮司和雪穗卻心中有愛,書中將他們純潔的愛和陰暗的罪交織在一起,讓萬千讀者欲罷不能,為之動容。

我認為,《白夜行》中最精彩的就是對人內心細致的描寫,亮司和雪穗悲慘的童年與之間眼神的交流,把他們罪惡的愛情描繪地活靈活現,更把無望卻堅守的凄美愛情與沉著冷靜的推理完美結合。我甚至分不清誰更需要誰,誰更理解誰。

“當一個人的天空中沒有了太陽,那唯一照進來的那一束光就變得尤為珍貴。”所以亮司和雪穗珍惜著彼此,他們是最完美的靈魂伴侶,他們?yōu)閻鄱?,為愛而死,他們的結合是一個徹底的悲劇,但又合情合理,渾然無缺。他們都不會后悔。

所以,我覺得——

他們是懦弱的,不是因為他們只敢幻想可以有太陽,而是他們選擇了不斷逃避。

他們是堅強的,不是因為他們能在“白夜”中生存,而是他們對生活仍然充滿著熱誠和希望。

他們是聰明的,不是因為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完美犯罪,而是他們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他們是可恨的,不是因為他們殺害父母的罪行,而是他們讓自己扭曲的心靈肆意發(fā)展。

他們是可憐的,不是因為他們的結局,而是他們可悲的童年。

我想問,所謂白夜,是被剝奪的夜晚,還是被賜予的白晝?

白夜讀后感賈平凹白夜讀后感篇二

時至今日,我才發(fā)現

世界就有著不存在的黑暗

那光芒四射的燈

已照亮世界

這時,你要閉上眼睛

置身于別處,否則

光芒離你太近,喧囂震破耳鼓

白晝會抹殺黑夜

但你要聽世人的看法

以老人的反對和青年的贊同

聽星星全是燈火,遍野行魂

白晝的昏迷在黑夜哭醒,知道何時要來

草木恪守神約,于意志之外,不再好奇的探頭

從南到北穿過綠遍荒原,風不需要理由

世界不需要陽光與燈光

上帝說好呀,此外無法改變

請把黑暗還給夜晚

??????

白夜讀后感賈平凹白夜讀后感篇三

這本書花了大半個月才斷斷續(xù)續(xù)讀完,之前在某平臺讀了一篇此書的書評,因為涉及到劇透一直耿耿于懷,但是還是決定把它讀完,所以昨天讀到凌晨。

讀完之后心情有些沉重,當時日本社會的冷漠,和父母的冷漠,釀成了這一個深藏多年的陰謀和悲劇。

桐原亮司一次次高智商的犯罪,歸根究底是為了守護自己始終如一愛的人,他唯一的愿望,大概就是有一天可以和心愛的人手牽手走在陽光下。他從小生活在母親的出軌和父親戀童癖的陰影之下,一顆心早早的就沉溺。

而雪穂從小被親生母親作為金錢的交易,受盡屈辱與蹂躪,她的心變得越來越硬,心中被恨意填滿,活在黑暗中無法自拔。她會嫉妒,會痛恨,會報復,越來越自私和冷漠。把自己塑造成外表美麗動人,風光無限,高貴氣質,甚至知書達禮的女人。她所有的惡行在她一步一步的算計里越來越無法回頭??峙轮挥型┰了灸芾斫夂蛺勰侥莻€真實的她了吧。

無論如何縝密和高明的罪犯,終會露出馬腳,那把剪刀,最終結束了桐原亮司的生命。對他的感覺,也從最初的同情,到痛恨,再到心疼。他的那份堅守,最后換來的不過是另一種冷漠。

惡之花仍在綻放。

白夜讀后感賈平凹白夜讀后感篇四

;

你要看見北疆的日光。

也是你心底的日光。

她在火光中醒來,拽住路過男子的衣擺。

嘶啞灼熱的喉嚨發(fā)不出聲音,只能掙扎著做出無聲的口型:“救我。”

戴鐵面具的男子俯下身,身后是迅速逼近的層層烈焰。

他上下打量著這個求救的女孩:“你是……白珠小公主?”

白珠下意識搖頭,又慌亂點頭。

男子朝她伸過手:“跟我走。”

永夜城外的一處崖穴中,男子掏出硝石燃起一個火堆,他的身影在壁上閃爍跳動。白珠抱著雙膝縮在角落里,面前溫暖的橙色火苗點亮了黑暗寒夜,和方才宮殿里燒毀一切的災難截然不同。

他把白珠救出了被放火焚燒的宮室,帶著她躲過了數次追殺,撞破了封鎖永夜城的咒印,方才逃了出來。

繪有巫族圖騰的鐵面具擋住了男子的面容,白珠只能看見他微微閃爍的眸光。

男子愣了片刻:“公主殿下……不能說話?”

白珠垂下頭默認,靜靜地看著地面。

“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p>

他頓了頓,換了一種更加緩和的語氣:“我叫慕霜?!?/p>

慕霜。白珠看到他側臉顯露出的鋒利的下頜線,在心里默默地念著這兩個字,北疆的大祭司,慕霜。

城中的騷亂直到三日后才平息,慕霜將白珠改扮成自己的侍女模樣,帶著她潛回了城。巫王居住的玄宮,如今已被迦圖及叛眾所占領。

安頓好她后,慕霜轉身離開,白珠下意識地扯住他的衣袖。

“你要去哪里?”她咬著唇,在他掌心上慌亂地寫。

白珠目送慕霜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外,角落里慢慢踱出一只黑貓,繞到白珠面前打量著這個新來的姑娘,咧開嘴朝她叫了一聲,像是在笑。

她覺得黑貓是在嘲笑自己的妄想,他可以站在祭臺的最高處俯視整個北疆,而自己只能踮著腳仰望。

黑貓睜著藍色眼睛看著失落的白珠,忽然開口道:“你喜歡他?”是年輕男子的聲音。

她一時驚慌失措,下意識做著口型,徒勞地掩飾:“我沒有?!?/p>

“眼神會把人出賣的?!焙谪垞u晃著尾巴,慢悠悠地踱回到了角落。這個姑娘看慕霜的目光,分明景仰卻纏綿。

白珠欲辯無言,突然就紅了臉。

小時候聽母親說,一見鐘情不可信。

她也明白不可信,卻偏偏信了。

北疆沒有白日,只有年復一年的漫漫黑夜。

相傳疆民的先祖是修羅族人,因犯錯而遭天神懲戒,被囚禁在北疆,并被永夜咒印所封,從此生生世世生活在無邊黑暗中,并漸漸習慣。所有的老少疆民,都從來沒有見過日光。整個北疆的晝夜時令,由玄宮最頂端的一盞古老的琉璃燈來昭顯。

祖輩口中傳說,天上有一顆大星名為太陽,能光照萬物、普明世間、滋養(yǎng)生民,然而這種神奇的光明到底是否存在,始終無有定論。后來在疆民的心中,能發(fā)光發(fā)熱、照亮世界的火,便是最神圣之物。

還傳說著,破除永夜咒印需要集齊三樣條件——天賜的光明、純潔的心靈、命定的勇者。

慕霜在七日后回到神殿,白珠看到他房間的燈火被一盞盞點燃。

夜半三更時分,她卻聽見了慕霜痛苦的喊叫聲。

那叫聲像瀕臨絕境的困獸,讓她心間戰(zhàn)栗,她擔心他,顧不得躡手躡腳便推開了他的房門。

“離嵐……”

他反反復復,叫著這一個名字。

是在做噩夢,陷進了極為痛苦的夢魘。他沒戴面具,棱角分明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她猛見他的左手腕刀痕累累,其間兩道是新傷,滲著刺目的紅。匕首就放在床頭,刃上猶存血珠。

這時,慕霜從夢中醒來,猛地睜開了眼。

白珠嚇了一跳,避無可避。

慕霜皺著眉,聲音沙啞:“殿下……何以深夜來此?!?/p>

她臉發(fā)燙,想說我是擔心你。

他聞言道歉:“是我的過錯,讓殿下受驚了?!?/p>

她緊張得交握著雙手,腦海里忍不住想象,慕霜在暗夜里緊握匕首,讓利刃親吻自己的血肉,鮮紅熾熱的液體流出如巖漿。

想象他冷淡疏離的面具之下,該掩藏著怎樣深情的靈魂。

她好奇那個男人的神秘過往,她想知道他的一切,她甚至不自量力地想把他救出痛苦深淵。

“就是這兒了?!?/p>

黑貓伸爪按動神殿中幾處機關,地面下沉,眼前出現一方幽暗的密室,似是一處廢棄的宮殿,幾點磷火在干涸的燭臺里閃著熒熒的光。

白珠看見正對著自己的,是兩把并排的座椅,上刻繁復星文。

兩柄象征日月的神杖分別放在座椅一側,她知道其中之一,便是慕霜平常出入神殿時所持。

白珠駭然,過了許久,她慢慢蹲下來,用手抱住了頭,無聲地哭了。

在那場鋪天蓋地的大火之前,她的確只是侍奉王后的一位侍女。

宮變后,王后欲攜小公主逃難,為免追殺,尋兩位侍女替死。后使術法改換了她們的容顏,打暈過去,推入大火。

若不是慕霜救了她,她已和另外那位同伴一樣成了怨魂。

小公主白珠?;弁陚?,她卻天生失聲。

小公主白珠地位尊貴,配得上任何優(yōu)秀的男子,她,卻卑微如塵。

白珠住在祭司神殿的第十五天,玄宮頂端的琉璃燈再次亮起時,巫王及巫族徒眾成功誅殺迦圖王兄,重新回到了永夜城。

——巫王老謀深算,早料到迦圖有反叛之意,聯合長老薩毗滿在玄宮設下法陣,消耗掉他的靈力。巫族人將巫王從迦圖手中救出,他便一直蟄伏在城外,待時機成熟,便與薩毗滿里應外合剿滅了亂黨。

白珠不敢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慕霜,她害怕慕霜將她交給巫王,從而身份暴露。

更害怕,失去哪怕一天和他相處的機會。

好在巫王一回城,便因身受重傷而閉關靜修,不見旁人。

巫王閉關期間,祭神儀式如期舉行。

那是白珠第一次看見慕霜站在祭臺上,主持這一場盛大卻殘暴的狂歡。

他身著暗色斗篷,戴著面具,手持神杖,站在祭臺的正中央。仿佛踏一步,便牽動耀目光華。

祭臺之下,是無數手持火把的疆民,她擠在他們中間,仰望著他們的祭司大人,猶如仰望一位神祇。

隨著號角的吹響,兩個祭品被綁到了刑架之上。

那是兩個人。兩個北疆羽族的青年,一男一女。

十幾年前北疆暴發(fā)瘟疫,疆民奄奄一息之際,巫王的玄宮中傳出了消息——這是圣女阿布莎在巫神處探聽到的神諭——羽族人生有原罪,是他們導致了北疆的災禍。至于解決方法,便是每年抓一對羽族的青年男女,在祭神儀式上燒死,以此祭天。

被視為禍端的羽族開始飽受欺辱乃至殺害,無數父母為孩子免遭厄運,從巫族術師處求了咒印,在他們年幼時便將他們的羽族血脈斬斷。

眾人將烈火燃起,火舌漸漸舔上那二人的腳。白珠站在臺下的人群中,覺得渾身發(fā)冷,背后紅色羽翼的紋路仿佛也在跟著瑟縮。

她不知道那位祭司大人冰冷的鐵面具下,是否會有一點點異樣的神情。

人群中起哄聲漸盛,白珠被喧囂裹挾得頭昏腦漲,卻終被那羽族女子的一聲哀號驚醒。

她大喊的是:“我不愛他!我承認!”

臺下噓聲頓起,慕霜抬了抬手,有人馬上去澆滅了那女子腳下的火焰,一側的男子卻已被烈焰吞噬。

然而除了白珠,沒有人注意到他指尖的動作。

他悄悄地結了一個封魂的咒印,指向那個被獻祭的男子,男子瞬間便沒了聲息。

讓其解脫,不再受苦。畢竟被所愛拋棄的滋味,他也體味過一次。

所以這位冷血無情的祭司大人的一絲惻隱之情,只有那個喜歡他的姑娘捕捉到了。

所以她想,我不信。

我不信你心中沒有感情,不信這世上沒有愛,沒有純潔,沒有光明。

白珠能到玄宮深處的密室中見到圣女阿布莎,是黑貓帶的路。

圣女阿布莎,傳言是北疆唯一能與巫神溝通的人。出生后便被玄宮的人抱走,養(yǎng)在地下的密室中,不見天日,長老也從不讓她與其他人相見。

祭司神殿后面有一片小湖,黑貓原來總在湖中抓魚吃,順便沾些靈力修煉,以便有朝一日化成人形。不期和神殿中孤獨的祭司慕霜熟識,又因為自己是一只貓,輕易便能鉆進重重深宮。

它遇見阿布莎的時候,她正坐在矮床上無聊地吃著點心,見到一只渾身漆黑的小獸溜進來,“呀”地嚇了一跳,她還不知道這種生物的名字。少女好奇地伸手去摸它毛茸茸的腦袋,把吃了一半的點心喂給了它。

黑貓輕車熟路地破解了進入密室的機關,把白珠領到圣女的面前,便離開了。

圣女問道:“你有什么訴求?”

白珠以紙筆寫出自己的愿望,恍惚間想起慕霜掌心的溫度,嘴角便帶了笑。

“我想獲得聲音?!毕胂裾H艘粯雍退涣?、傾訴,想親口告訴他,自己喜歡他。這是她可憐兮兮的小心愿。

白珠沒有猶豫,寫道:“我愿意。”

從那夜火光中的垂手相救開始,他便是她所有的勇氣所依,連命都是他給的,她自然心甘情愿。

她知道自己身為羽族,不知何時便會遭遇不測。

所以想在自己存活于世的時刻里,試著陪伴他,改變他。

圣女刺她指尖一滴血,簽下和神靈的血契。

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至,圣女驟然慌亂起來,把白珠推進一只書箱里。

“住手!”有什么在白珠腦際炸裂,她沒再多想,就猛地滾出了藏身的書箱。

開了口才驚覺,自己竟發(fā)出了聲音。

白珠撞到墻壁上暈了過去,醒來時頭痛欲裂,原來自己已被長老綁到月明殿準備處置。

她剛想有所動作,卻無意間聽到了長老和巫王的對話,便繼續(xù)裝暈。

那二人言語來往間,她漸漸聽明白了一樁北疆無人知曉的秘密。

巫王和薩毗滿長老聯手修煉一種夜魔咒術,這種邪術依托黑暗、抵御光明,能使天賜之光隱沒。

那場特別的祭神儀式上,巫王故意命令慕霜將人心的惡展現在疆民面前,以此宣揚邪惡,使疆民心中所藏的惡念加重,從而增強咒術的力量。

他們想煉成邪術,控制所有人的心靈、控制北疆,讓北疆永遠得不到光,然后永遠做這群傀儡的王。

根本沒有什么需要年年享祭的巫神。巫王和長老囚禁控制了圣女,讓她偽造神諭,并以此為借口,開始屠殺羽族青年、逼他們改換血統(tǒng)。

這只不過是因為另外一個可怕的預言。

——預言中,那個能夠破除永夜咒印的“命定勇者”,是一個羽族人。

因為心里那個人的存在,卑微普通的女孩白珠得知這個真相后,忽然便生出了莫大的勇氣。

她想,那個勇者或許就是自己。

巫王商議完事情便回玄宮了,白珠卻被困在薩毗滿的月明殿無法逃脫。

薩毗滿不能讓自己的悖德丑事宣揚開,想要殺白珠滅口,但又疑心她是自己的仇家指派,便綁了她一頓毒打。

當晚慕霜回到祭司神殿,不見了白珠。他找不到公主殿下,不由得心焦,只能用靈識感應著她,在永夜城中四處搜尋。

他有時也會想起自己還沒做成祭司的時候,燈燭火把耀目的光華里,他看著那個紫衣女祭司站在祭臺上,突然妄想著某一日能與她并肩。為了這個一閃念的想法,他瘋魔了般修習,甚至機關算盡地暗害了那位男祭司,才得以頂替了他的位置。可惜到頭來,不過是換了一場空歡喜。

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他,自然會貪戀權力和榮光。

討好巫王,他才能保住權力和榮光。

若不是因為白珠是巫王的女兒,他才不會去冒著風險救她。

他需要保她平安,以便將來巫王和她父女相認,忘不了他這個最大的功臣。

白珠不知是撞了多大的運氣,才得以趁薩毗滿松懈困頓時磨斷了綁住腳腕的繩索,赤著腳逃出了月明殿。

她跑得一路是血,直到用盡氣力倒在了路上。

迷蒙間,有一雙熟悉的手扶起她,解開她手腕上的束縛。那人將她背在身上,沿著曲折迂回的小徑走了不知多遠。

白珠醒來時,身邊燈燭搖曳,慕霜坐在她床邊,火光將他的五官打出柔和的陰影。

一切美好安然得太過不真實,她甚至恍了神,以為這樣的瞬間可以定格生生世世。

所幸他喚她的一句“公主殿下”,把她打回原形,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根本不是白珠公主,一切假象不過泡影。

那份再明晰不過的喜歡令她不顧一切地靠近這個男人,如夢魘纏身的自卑卻呵斥她遠離。

她抿了抿唇,小心地開口道:“我聽到了他和王上的密謀?!?/p>

慕霜身形頓?。骸暗钕碌穆曇簟?/p>

“我去懇求過了圣女。”

他明白后點頭,將藥端到她唇邊,取匙一口一口喂她:“是何密謀?”

白珠又禁不住紅了臉,眼前的景象似乎浮上一層泡沫,她盡量組織著清晰的語言,把自己聽來的真相告訴了他。慕霜聽罷,也不免駭然。

他默然片刻,道:“我沒有理由這樣做?!?/p>

“我會試一試?!卑字樗砷_手,徒勞地抓著空氣。

她試探著觸碰他纏著黑布的手腕:“我聽說了你和離嵐大人的故事?!?/p>

慕霜微愣,眸光變得黯淡。

“我要等她回來?!比缓笥H自去問一個合適的理由。

“可是……”她指尖都輕顫,“可是,我喜歡你?!?/p>

我珍而重之地向神靈求得聲音,不過是想告訴你這四個字。

“殿下,”慕霜神色一動,略吃驚地看著她,片刻后,卻是搖頭輕嘆道,“對不起。”離嵐戰(zhàn)死的消息傳來那日,他便知道自己不會再領受愛情,那是爛漫迷人如罌粟的一紙?zhí)撏e言。她要的,他給不了。

白珠聽到四圍萬物都寂靜,她努力地想勾動嘴角,卻連一抹生澀的笑容都扯不出來。她忍住泛上眼眶的熱,在心底無聲地說,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夠了。

黑貓和圣女出事,不過是在幾日后。

白珠驚慌地擠開祭臺下的人群,就看見他們已被綁在刑架上,薩毗滿長老奸笑著坐在一側。

原來黑貓修煉進階、成功化成人形之后,便去找圣女,想帶她逃離這個囚籠。兩人一起出逃,卻不意被薩毗滿長老抓獲。黑貓揚言要將長老的齷齪行徑傳開,長老惱羞成怒,反誣黑貓妖和圣女私通,使圣女失貞。

白珠哭著想攔住沸騰的人們,想告訴他們真相,卻毫無辦法。

腳下被點燃的木柴噼啪作響,飛舞搖曳著的火苗如曼珠沙華般炫目。圣女終于從旁人的眼神和話語中,明白自己做了多么不堪的事情。她望著身側的黑衣少年,流下了淚水,隨后,卻開口在烈焰之上唱起了古老的歌謠。

“卿云爛兮,糺縵縵兮……四時從經,萬姓允誠……”

圣女的歌聲讓眾人安靜了下來,幾乎是同時,大家驚恐地發(fā)現天上開始下雨。

她的淚水化成大雨,澆熄了烈焰。她唱了一天一夜的歌,直到喉嚨嘶啞,大雨也下了一天一夜。

眾人視這為妖異之象,紛紛不敢上前,只有薩毗滿長老怪叫著撲了上去。他手持利刃,要殺死這個妖女阿布莎。

危急時刻,是黑貓自爆神魂和長老同歸于盡,保護了自己心上的圣女。

慕霜趕到的時候,黑貓只剩下淺淺淡淡的一絲魂魄還飄在空中。

貓妖的笑容逐漸變得透明:“那不怪她,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p>

“慕霜大人……有的人,確實值得?!鄙倌晟袂閺娜?,消失在虛空中。

真的有這樣的人嗎?慕霜望著他消失的地方,若有所失。

那廂,薩毗滿長老突然轟然倒地,身上纏繞的黑色咒印隨之消失。接著,人們聽到天際傳來了一聲轟隆隆的雷響,驚破鴻蒙。

隨后有一道耀目閃電刺穿亙古未破的黑暗,擊中了玄宮頂端的琉璃燈。

人們發(fā)出驚呼,是天賜的光明!

慕霜一下子明白,原來白珠告訴他的是實情。夜魔咒術的力量由巫王和長老二人分擔,長老身死,咒術的力量大減,北疆才得以出現雷電,這應該就是黎明的前兆。

假如推動黎明到來的人真的是自己,他到底會不會拿出刺殺巫王的勇氣?

巫王才剛宣布出關,得知薩毗滿及圣女之事后,向人們澄清了真相,宣判了薩毗滿的罪行。

孰料就在巫王閉關之際,居住在墟淵的隱族發(fā)動叛亂,已有數千疆民死于隱族人的術法下。

消息傳入永夜城,巫王令大祭司慕霜前去鎮(zhèn)壓叛亂、保衛(wèi)北疆。

慕霜來不及把白珠送到巫王面前,便不得不出城了。

白珠得知慕霜要走,特意來送他。

她被他拒絕過,便再不敢去說什么情意,只能勸他保重。

隔著一層鐵面具,慕霜看見面前小公主的眼睛里寫著欲說還休,忽然想,自己會不會也是她的那份“值得”。

白珠目送慕霜帶領術師和士兵走出永夜城,心中想道,我才不會去見巫王,我只會去見你。

隱族的術法,妙便妙在能織就幻境,攻破每個人的軟肋。

慕霜來到墟淵時,觸目便是幽靈鬼城般的煙瘴迷蒙,有陰風撲面打來,吹滅了他手中的火把。

正因為聽到離嵐楚楚可憐的聲音響在耳畔,慕霜才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誅心陷阱。

眼前的紫衣女子跟他解釋,說是當年受了欺騙才離開他,如今她孤苦無依,只有他能救她。

他不由自主地跟著離嵐向前,被引到一座荒丘上,她轉過身來,驟然間軀殼化為黑煙散去,失去支撐的衣物軟落在地。

慕霜頓時清醒,但腳下的咒印已令他的靈力無法施展,隨后四周冒出無數團黑煙向他逼近,那是隱族人操控的傀儡。

此刻,其他自永夜城趕來的巫族術師,也被各自不同的幻境所困,陷身于相同境地。

白珠還未趕到墟淵,便聽聞了巫族慘敗的消息。

祭司慕霜被隱族重傷,拋落在深深的寒冰谷底。寒冰谷嚴寒不化、深有千丈,隱族是想讓他在絕望中自生自滅。

白珠找到他時,他已昏迷多日,僵硬地躺在巖石上,眉睫都結上了白色的冰晶。

她顫抖著手撫上他的額頭,然后咬緊牙把他背在了身上。

她催動體內靈力,背后皮膚上火紅的羽翼紋路漸漸生長開,化成了一對巨大而美麗的翅膀。

女孩一次又一次振動雙翅,背上載著她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她喃喃自語:“慕霜,我喜歡你。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但還是喜歡你。

“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你要看見北疆的日光?!币彩悄阈牡椎娜展狻?/p>

白珠終于載慕霜飛出墟淵之后,便因消耗過度而倒在了地上。她過了一天一夜才醒,見慕霜有醒轉的跡象,強撐著幾乎支離破碎的身體,去給他找水喝。待她取到水回來時,慕霜已不見蹤跡。

白珠后來才知道,是永夜城的人前來,救走了他。

其時,慕霜剛離開永夜城,她便逃離祭司神殿去追他。

她卻不知道,她離開之后,在宮變中逃亡的王后和真正的白珠公主,恰恰便又回到了永夜城。

從玄宮中駛出的一騎輕車,將重傷的祭司大人接回了城。車上是剛剛隨母后歸來的小公主,她聽聞過慕霜的名號,所以當父王派人去墟淵救他時,她便主動提出跟去看看,此前她還未見過他。

經過術師的治療,慕霜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小公主正安靜地望著自己,眉峰微動,澀聲道:“多謝殿下相救?!?/p>

他當時半夢半醒,只隱約記得,有一個姑娘救了他。那姑娘貼在他胸口聽他的心跳,用手小心翼翼地輕撫他眼角眉梢,緊緊擁抱著他以融化他身上的冰雪,在他耳畔一遍遍地說著喜歡。那是何等無畏的付出。

原來那姑娘真的是公主殿下,他恍惚間后悔自己曾那樣冰冷地對待她。

那天,小公主驚喜地發(fā)現,這位祭司大人并不像傳說中那般冰冷薄情,他和她說了許多話,原來他也愛笑、愛說話,原來他摘掉鐵面具之后的面容,也會浮現出那么動人的、一絲若有似無的溫柔。

連著十數天,北疆的星月越來越暗淡。

白珠知道,是巫王在加緊修煉夜魔咒術。

當她還未回到永夜城時,便聽聞了王后和小公主平安回城的消息,那時她便知道,自己的夢將碎了。

改換容顏的咒術在小公主回城時失效,沒有了特殊身份,她再也通不過永夜城的門禁。

可是她還想……再見慕霜一面。

她的心愿還沒有了結。

很快祭神儀式又將如期舉行,巫王的侍從開始在北疆搜羅祭品。

兩個羽族人被作為祭品,推進了祭司神殿的密室里暫時監(jiān)押。

聽到他們的哭泣聲,慕霜背過身不愿去看,他想象到熊熊燃燒的烈火,背上大片的燒傷疤痕似乎跟著隱隱作痛。

他小時候便被母親狠心地推進大火,生生燒去背上的羽翼圖案。

可是結果呢?他為了離嵐成為祭司,漸漸變得貪戀榮華,替巫王做了許多年的殺手——殘忍殺害同族的殺手。

從前他未曾想過要贖罪。直到小公主給了他提示,讓他對光明升起一線希望,讓他感到孑然的靈魂被重新安放到人群中,記起所有使命、責任和良知。

他愿意相信她。

這一天,祭臺下再次聚滿了觀看儀式的疆民,新近出關的巫王坐在臺上,準備欣賞即將發(fā)生的一切。

慕霜手持神杖,站在祭臺的正中央,也是永夜城的、北疆的正中央。

他向號角手點頭示意,按著約定俗成的祭禮章法,兩個祭品將被綁上刑架。

可是號角聲響到第三遍的時候,祭品依舊沒有出現。

人群開始小聲議論,沒人看到慕霜面具后的緊張神色,也沒人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這位祭司:他早已令屬下放了那兩個羽族人。

巫王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倉促間,氣氛驟變。

“……卿云爛兮,糺縵縵兮……”

圣女阿布莎的歌聲在祭臺下的人群中悠悠響起,臺上,祭司大人猛然將手中的神杖刺向了巫王。

他下手足夠快,神杖的尖端裹挾著靈力,準確地洞穿了巫王的心臟。

——他曾經以為,一個離嵐足以毀掉他一生,可是后來出現的那個女孩改變了他,使他也愿意手持利劍去為破除永夜而努力。

她像一顆明珠,將幽暗漆黑的北疆照成了白夜。

剎那間,閃電擊下,一道接著一道。

頭頂的黑夜開始減淡,化為了厚厚的墨色云層,然后,如江心波瀾翻涌、大海漩渦攪動,那云層開始從中心一點點宕開,刺目的白色光芒自裂縫里絲絲綻現。

人們習慣不了突如其來的明亮,大多用手蒙住了雙眼。

有人從指縫間看見色彩繽紛的世界,便不由得尖聲驚呼起來。

慕霜也訝于天象的異變,不料背后跳出一位巫王的親信侍從,拔劍便刺向了他的后心。慕霜躲閃已不及,一個人忽然從祭臺下撲上來,牢牢抱住了那侍從的腰身。侍從揮劍猛砍,那人渾身是血,卻始終沒有松開手。慕霜定睛時,才認出她正是去年那位拋棄戀人、免于獻祭的羽族女子。

——她并非貪生怕死,當年不過是因為身懷六甲。能支撐她活到如今的,是分別時戀人的那個眼神:帶著小生命,活下去。

許多閃電擊中了玄宮的穹頂,加上失去了巫王靈力的支撐,古老的高大殿宇開始坍塌。

就在所有人驚呼贊嘆之時,一團黑色的邪靈從巫王的尸體上升起,以迅雷之勢沖向了那道瀉下天光的裂縫。

他想拼上魂魄,以畢生修得的所有黑暗力量堵上裂縫,來阻止永夜咒印的破除。

所有人都無法阻攔住邪靈的瘋狂舉動,慕霜也急得幾乎驚叫。

然而,就在巫王即將成功之時,有一個女孩扇動雙翅飛到天際,用身體擋住了那團邪靈的沖擊。

有眼尖的人認出,她是那個羽族的祭品。

邪靈頓時破碎,化為飛灰。

刺目天光在那個女孩的身后層疊綻開,世間萬物鋪上絢爛顏色,而她卻直直墜地,落入山河湖海。

所有人都沒有看見她最后的那個口型,那是簡單的五個字。

“好美啊,慕霜。”

從此春秋朝暮、天光晦明、霞彩云霓、四時風雨,一切一切良辰美景,愿你都能替我飽覽。

慕霜后來才明白,永夜咒印的破除仿佛是神靈與世人開的玩笑。

北疆上空的夜魔咒術消弭,使天賜的光明出現;

身體被折辱污損的阿布莎,卻有著北疆最純潔的心靈;

素來不相信光明的慕霜,卻被感化成為命定的勇者?!瓉砥瞥纳系蔫滂簦攀亲铍y得的勇氣。

倒塌的玄宮掩埋了許多王室成員,他站在玄宮的廢墟前,突然開始紅著眼找一個人。

他在找巫王的小公主白珠,但只找到了她已經冰涼的身體。

他問:“她叫什么名字?”

圣女搖頭。

他拿出星盤,想演算出她魂魄的歸期,卻失敗。

于是圣女說:“她已經用魂魄跟神靈交換了聲音,再不會有輪回了?!比欢冻隽诉@么多,得到的只有拒絕。

慕霜說:“我還沒來得及認識她?!?/p>

圣女靜靜地看著他眼眶中落下一滴淚。

那個女孩已然永遠墜入光明與溫暖的夢境,而他在夢境之外,清醒又痛苦地永生。

相關熱詞搜索:;

白夜讀后感賈平凹白夜讀后感篇五

昨天看完《白夜行》,不得不說東野圭吾的敘述手法,看似平常稀松的案件,越看到后面越恍然大悟,原來是如此。

一開始以店鋪老板死在廢棄樓中,展開了整個故事線。

為何他身上一百萬日元不翼而飛?究竟是誰有如此大的仇恨殺死他?

是見財起殺心,還是他不清不楚的情感關系導致滅口?

一切完美無缺,成了迷案。

我的天空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并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么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憑借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

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桐原和雪穗像槍蝦和蝦虎魚,他們是互利共生的。

“槍蝦會挖洞,住在洞里??捎袀€家伙卻要去住在它的洞里,那就是蝦虎魚。不過蝦虎魚也不白住,它會在洞口巡視,要是有外敵靠近,就擺動尾鰭通知洞里的槍蝦。它們合作無間,這好像叫互利共生。

無望卻堅守的凄涼愛情,令人感慨萬分。

白夜讀后感賈平凹白夜讀后感篇六

應該說,這不算一本非常標準的推理小說。

這樣的問題,困擾了我整個的閱讀過程——

每當一位新的受害者出現,我都會問自己一個問題,為什么他會遭毒手?

有的很好解釋,比如那位私家偵探——因為他的調查接近了一樁懸案的真相。

而有些則很難解釋,為財?為情?為報復?

這是一個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女孩。

如果我們在路上行走,遇到擋路的東西,總是會輕輕而快速地繞開;而當你行進在黑夜中,觸摸到擋在你前面的物件,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把它搬到一旁去。

雪穗便是如此,她邁著輕盈可愛的步伐,卻走在生活的盲道中。黑暗中的她感覺陰冷無助,因此她貪婪地想要時間萬物,讓自己不那么孤獨,感受到一點點溫暖。這“萬物”,包括錢,包括名,包括世人的尊重,包括男人的垂涎。

雖然在書中她最后擁有了一切,但是在內心,仍然是一片漆黑的荒涼。唯一能與她相伴的,便是那一點點代替太陽的亮思。

關于亮思——我可以假裝看不見,也可以偷偷地想念

我相信,雪穗是深愛亮思的。因為在這個帶著面具生存的女孩的身邊,亮思是唯一見過她真是面容的男孩。

他幫助雪穗寫黑客程序,幫助雪穗殺人,最后再幫助雪穗帶上她頑皮可愛的面具。他完美的執(zhí)行力和雪穗縝密的陰謀配合得天衣無縫。

而這個代替太陽的男人,是雪穗在追求金錢名利之余唯一的依靠。

白天要面對高宮和筱冢強顏歡笑,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當周圍一切都變得和她的內心一般漆黑,才會小心地想起那個在地獄中相互攙扶一路走來的男人。

當亮思橫尸街頭,曾經司空見慣的鮮血泉涌般從這個男人體內冒出時,雪穗竟然忘記了偽裝。她說了該說的話,卻忘記了附帶上一貫的“我見猶憐”的表情。

記得以前在玩仙劍奇?zhèn)b傳的時候,李逍遙帶著林月如闖進蛇妖的洞府,在門口殺死了迎敵的剽悍男妖,而進入洞穴之后卻看到了淚眼婆娑坐在床上等著丈夫歸來的妖媚女妖。

站在亮思冰冷尸體旁邊的雪穗,就像那個可憐無助的女妖。她黑暗內心中,沒有陽光,沒有藍天,而唯一用以照亮全部心房的,代替太陽的,便只有這星點火苗。在精心呵護了二十年之后,好似被頑童輕松地掐下一朵鮮花般,滅了。

走上樓梯的雪穗,不知從此是否變得更加恐怖。

或是,我深深懷疑她還能否再走下樓梯。

白夜讀后感賈平凹白夜讀后感篇七

雪穗和亮司因為幼年的陰影,他們?yōu)榱吮Wo自己的靈魂,結果雪穗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亮司則至今仍在黑暗的通風管中徘徊。

但是雪穗傷害朋友中江利子、設計美佳、殺死撫養(yǎng)她長大的母親,亮司利用典子的感情。這些看起來就像笹垣警官說的一樣:“我覺得,因為這件案子沒有破,害了好幾個無辜的人遭到不幸”說句實話我很討厭雪穗跟亮司的做法,看到中間的時候一致想要放棄看。怎么說呢,雪穗的做法就是把自己的不幸也讓身邊的人切身體會了。這樣很自私。

其實我覺得沒有《嫌疑人x的獻身》好的,很多故事細節(jié)沒有交代清楚。很多看后都靠猜測,不是按真實的推理而來。

說實話有點失望,這樣無望的愛情,其實也是男主女主造成的。沒有看之前還以為男主有多么聰明,女主有多么聰慧善良。沒有看白夜行之前以為是女主男主對抗社會??戳酥蟀l(fā)現社會是殘酷,但是不及長大之后的男主跟女主,三觀盡毀。

白夜讀后感賈平凹白夜讀后感篇八

;

許非,男,浙江省作協(xié)會員,入選第七批“浙江省新荷計劃人才庫”,2019浙江省青年作家研修班學員。獲第七屆新紀元“全球華文青年文學獎”短篇小說組冠軍、第二屆“昭明文學獎”全國征文大賽小說組優(yōu)秀獎等獎項。有作品在《延河》《名作欣賞》《飛天》等雜志發(fā)表。

朋友給于肖文講了一件事。在二月二十一日,夜,下了雨,門口出奇地堵:一半是積聚的雨水,另一半是淋濕的傘面和后背。那時,他站在窗口等候,一個人。不遠處,出現被黑色裹挾的身影,腰身斜側,身下似乎只有一條細瘦的腿,緩慢移動著。

“你說什么呢?”劉兆欽往瓷杯添了點水,順勢抿了一口,頓了頓。“我坐在這兒都多久了,還是你給我開的門?!彼恼Z氣倒也平靜。一陣緘默,其間,他默然飲盡瓷杯的水,且反復添加,時而將茶漬吐到地上。于肖文的目光不由凝集,小心翼翼地瞥向劉兆欽的上衣,清算鋪陳的水珠:大小不一,分布散亂。皮衣的領口、袖邊、角褶羞赧地蜷縮,唯有線頭翹曲,仍有水珠延宕;正門口,懸掛的黑傘也是如此。連接線頭與傘尾,地面的水漬深深淺淺,業(yè)已干涸;通向其他房間的路徑,也有星星點點的水跡,呈現不規(guī)則形狀……如此看來,劉兆欽確實在這兒坐了一段時間,而且很長?!澳敲矗阏椅矣惺裁词??”仍是于肖文延續(xù)了話頭。

“找你有什么事?”他的語勢比先前凌厲幾分,手中的茶壺擱置一邊,重復念叨,“找你有什么事,你說我還能有什么事?”于肖文干笑兩聲,心中試圖摸索出兩三句話,以便搪塞回去。最終,他放棄了。眉頭緊縮,仿佛要捶打眼皮,不是于肖文的,而是劉兆欽的。想到這里,他的眼膜酸痛,著實無法沉下心纘續(xù)。于是舉起瓷杯,一口抿入口內。熱氣消散,于肖文感覺口中漂浮著柔軟的細碎物,針葉形狀;幾片穿過齒縫時,忽而變得邦邦硬,這么鎖住了。還是為了合乎禮數,他半掩住嘴,舌尖頂住齒后,不停翻攪,卻也消釋了凝滯的氣氛。自然而然,又是一陣緘默。于肖文起身,假意走到窗口,虛掩小半。雨勢漸變微弱,不遠處,那個被黑色裹挾的身影,腰身斜側,似乎倒回于肖文最初見他的原點。身下只有一條細瘦的腿,緩慢移動著。

“行了行了,你趕緊回來坐好,窗戶就不要關上了?!边@次輪到劉兆欽率先開口,于肖文快步坐回,示意他繼續(xù)。“你每次都是這副德行,我來還不是為了那件事嗎?”他應是無意中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于肖文聽到樓上的房間驟然響動,僅僅一瞬間,就是老木門輕推的“嘎吱”聲;與這個人的名字,同時響起。為了避免引起劉兆欽懷疑,于肖文悄然向上方瞟了兩眼,放心地聚焦在劉兆欽面前。見他滔滔不絕,似乎并未察覺什么。

若要提起她,算是烏仁路遐邇聞名的“油”女人。說是“油”女人,大致類似案板垂吊的肥肉,搠下時,“油”汁迸濺。劉兆欽仍記得第一次見到潘辰宜的場景:機關的門檐橫亙一串氣球,紅的、黃的,兩種純色單調交合。兩端牢固,中段鏤空,像女人下垂的乳房……劉兆欽提著行李,縱步湊近了些。風灌入某一個氣球,就在他的頭頂。氣球隨著風勢越鼓越脹,乳膠歡忭,席卷地面的塵埃,炸裂了;就像女人的乳房,終于隆起了。

“所以,你當時已經認出她了,是嗎?”于肖文從他手中接過空茶壺,壺把有點潮濕。

等煙霧彌散,鼓脹的氣球重新占據全部視線,從頭頂開始,直立面前,僅是模糊的輪廓,甚至略感庳下。他看見兩條又粗又黑的“掃帚”,不停將灰塵甩除;頭部與臉部爭先導出。其次是身架與雙臂,最后是兩條壯碩的粗腿,迎面款款走來。煙塵散退,轉瞬積聚她的身后,像浮動的流光、立體的影子。

“這么說,最后你還是沒有認出她,是嗎?”于肖文去廚房盛了半壺水,坐在燒水器旁,一邊等候,一邊聽劉兆欽接續(xù)他的故事。

潘辰宜緩緩走過。既后,風敲打著他的臉,煙塵滾涌,迫使他閉上眼。迷蒙中,角落里一束微暗的——可能附有波浪的紋理,或然是一條直線,切斷后迅即黏連。也可能是二者隨時變換了形狀,糅雜白色的境域——白光,電流閃爍,視線逐漸明晰。

“然后呢?你們見面肯定要聊幾句?!蓖该鞯牟AВ鑹氐乃Ψ?,掩蓋劉兆欽的聲音。只不過水勢平靜后,始終聽不見他的聲音。于肖文下意識朝他看去。那時,他正把玩著空蕩的瓷杯。倒掛后,不時一兩滴一兩滴滑落,宛如他的識海,一點一點喚醒,又一點一點滴漏?!澳阍趺床徽f了?我反正一句都沒說對?!庇谛の母┥砦兆匕?、抬起,走回原位。瓷杯霎時定格。劉兆欽怒目圓睜,就像一場美夢,臨近結局,忽然被打斷。

“你趕緊給我拿過來?!彼鹕韸Z過茶壺,慢悠悠地續(xù)上一杯?!傲牧藥拙?,我當時根本就不認識她好嗎?”于肖文也給自己添了一杯,壺面正對準于他的眼,這次輪到它潮濕了。

風和煙塵一齊消弭,包括潘辰宜的頭部、面部、身架、雙臂,以及壯碩的粗腿。仿佛風和煙塵再次包裹住她,飄向他看不見的地方。劉兆欽回過神,不知何時,行李癱倒在腳邊。他連忙拾起,拍了拍表面的灰,走向他看不清的方向。

機關給劉兆欽安排了一間三人房,就在宿舍樓的頂層——第三層,不算太高。他上樓時,必先途經第一層:凌亂的發(fā)絲,細細長長,在發(fā)黃的瓷磚上匍匐;以及第二層,盡是裸露后背與大腿,卻尤為干凈。到第三層,這些東西全然不見,包括人。劉兆欽推開“三○二”的門,房間空蕩蕩的,但顯然不久前被人清掃過,沒有半分雜物。鑰匙掛在其中一張床下,搖搖晃晃。他一把扯下,襻入褲帶的鑰匙串。緊接著將行李扔向床面,緩慢鋪展開。雖已初秋,汗水卻浸濕了他的上衣。劉兆欽拾掇完,下床,從行李袋找出幾個簡單的洗漱工具,裝在機關發(fā)放的臉盆里,出門了。

澡堂在另一棟樓,中間夾成直角。劉兆欽挎著滿載的臉盆準備出門,腳下卻被一條繩子絆住。他忍不住罵了一句。抬腿,踢到前邊;就是那條原先掛著鑰匙的繩子。

白夜魂靈的造訪,讓深藏的墓碑顫顫巍巍。它從泥土中拼湊作曲家的遺骨,打算運送回李斯特誕生的唯美的雷汀。不過事態(tài)出人意料,誰也無法阻擋:作曲家的骨架賡即分裂,一會兒平行排列,一會兒對稱排列,一會兒自由組合成墓碑的形狀。曾有幾次拼湊成功,但是原本長線條的組構峻速瓦解,比真實的身架,周身縮短幾分。于是墓碑擅自決定違背魂靈的囑托,轉移到西南——遙遠的法國。當時,那里還安葬了一位偉大的象征主義詩人,叫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

然而,事態(tài)瘋狂惡化。沒過多久,那塊槿艷的墓碑,光澤漸漸暗淡。墓碑羞愧難當,在魂靈啟途前往匈牙利前,招認了實情。于是眾人皆知:當時,它站在蒙巴納斯打開的墳墓前,一下子傻眼,因為作曲家葬在窮人堆里,新墓沒有名字,只有一個晦澀的號碼。凄暗的墓碑面對糾纏在一起的骸骨,不知該選哪一具。當著身后冷峻而又悲愴的魂靈,他不敢流露任何猶豫。于是就這樣,他帶回拜羅伊特的、不是匈牙利的詩人,而是一個伯爵夫人的苦傭。

在拜羅伊特,人們想要為這啼笑皆非的差錯保守秘密,但是事態(tài)偏偏不愿善罷甘休。一九五六年,當炙手可熱的指揮家——赫伯特·馮·卡拉揚,首次指揮柏林愛樂樂團演奏《第二號梅菲斯特圓舞曲》時,終于揭示了秘密。這下如何是好?墓碑選擇沉默,色澤褪盡,撳入深摯的泥土?,F在,李斯特的尸骨一直混交在距離拜羅伊特足有八百公里的堆叢。而伯爵夫人的苦傭,雖不是作曲家,但一定是貧寒門戶,死后卻流放到一片陌生的土地,只能喚起他的絕望和厭惡。

事實即是如此,卻又并非如此。事情的真相導致了這樣的結果,但唯有白夜造訪的魂靈,才真正掌握事情的真相?;觎`脧巡墓碑的行動,既不阻攔,也不威迫。等待管理員打開公墓,他發(fā)覺遺骨粉碎成清灰,游離各個角落,于是作曲家潸然離去。他知道,當初和弦進行喪失了傳統(tǒng)和聲中的邏輯性和傾向性,已不是自己所能控制。波德萊爾的詩歌,自始至終,應當是唯一能讓他感概的。

“這個故事不正常嗎,你難道不相信嗎?什么魂靈,什么墓碑,遺骨搬運來搬運去,這不是經常發(fā)生的嗎?”于肖文難以壓抑內心的譏諷,笑出聲來,為了合乎禮數,戛然而止。但是劉兆欽不為所動,手中的瓷杯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遞送口中。

很久以前,潘辰宜跟劉兆欽講過這個故事,他們坐在澡堂門口。在潘辰宜看來,這個故事不免荒唐可笑,好像從中不難搜尋一個寓意:在年輕時死去多么幸福!劉兆欽聽后,不禁發(fā)憷,雙眼似是被銳利的針刺灸。迷蒙中,角落里,一束微暗的——可能附有波浪的紋理,或然是一條直線,切斷后迅即黏連。也可能是二者隨時變換了形狀,糅雜白色的境地——白光,電流閃爍,視線逐漸明晰。他沉下臉,毅然走回空蕩蕩的“三○二”。那天,他從澡堂回到宿舍后,衣柜與床的夾板,閃爍著銀白的光,他連忙取出,是一把沒有保護殼的小刀。

“那天我走后,至此,再也沒有見過面?!?/p>

劉兆欽第一次知道潘辰宜是在某個夜晚:天上釘著月亮,圓鼓鼓的,像黎明棄置的一枚印章。那時,他們圍坐在一間屋子,中間擺放一面鑿空的棱鏡,隔擋兩邊。劉兆欽在面向的鏡子中,觀摩月亮。同時,一個身影悠然映現,并且持續(xù)放大。劉兆欽不及回頭,雙肩便被一雙大手握住。那人,指節(jié)摩挲骨頭,不免疼痛。他旋即抖動肩膀,掙脫了。

“原來你們是這么認識的,她可太無趣了。不過非常性感,我比較喜歡?!庇谛の挠犎粐@道。

“這又是誰???說話倒是挺好聽的!”于肖文假裝皺眉,以示憤慨。

劉兆欽右邊,猝然發(fā)出尖嫩的惡聲,像一柄鋒利的小刀?!瓣P你屁事!”徐黃磊放開劉兆欽,惡狠狠地回應。劉兆欽感覺爬行的螻蟻,一個一個,迅速從身體有孔的地方爬出,行動遽忙。他率先看到兩條又粗又黑的辮子,其次是女人的頭部與臉部,爭先導出。緊接著,身架與雙臂伸展,最后還有兩條壯碩的粗腿。這不就是那天,機關門前,案板上的肥肉嗎?“關我屁事,你說關我屁事?新來的不懂一點兒規(guī)矩,看看你,倚老賣老,都是一樣的貨色!”螻蟻麇集女人口中,蓄勢再一次爬出。劉兆欽坐回桌前,細細回味女人的言語,仍是鋒利的小刀;她也仍是案板的肥肉,窩藏了小刀,擠壓了小刀,任由小刀一點一點切割。徐黃磊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附耳說:“這只瘋豬叫潘辰宜,以后見到她盡量躲遠點,這里有問題?!闭f著指向自己的腦袋,和蒜精味匆匆走了。

“你當時怎么想的,她說話這么難聽,你不應該朝她的動脈戳去?”這次,于肖文表露出疑惑,甚至被劉兆欽折服。

“我也不知道當時怎么了。你知道嗎,我根本就沒有聽見她說了什么?!?/p>

月亮拆卸了鉚釘,向西方涌動,卻仍舊圓鼓鼓的。劉兆欽凝眄著鏡面的月亮,煞白的邊際倏地掀起,如同裙擺,波動、盤轉,循漸上升……白裙舞動,閑緩地暴露出勻稱的缺口,那是時間切割的一個個片段,而趁著夜晚悄悄預示。當缺口完全暴露,閃現的是黑夜,沒有月亮的沉寂;缺口全然遮掩,則是今夜扔置的荒涼。缺口一點一點縫合,再一點一點遺漏,黎明偶爾將它保留,廝混白色的天。劉兆欽摸了摸胸前的印章,白色的印章,機關給每個人發(fā)放了一個,放在宿舍的角落。

“喲,這只瘋豬今天一整天沒來?!?/p>

潘辰宜失蹤了。劉兆欽意識并篤定這件事時,已是秋末的夜晚。那晚沒有月亮,黑魆魆的。劉兆欽向上瞻,鏡面鐫刻出云的紋理。

這句話出自徐黃磊的口中。當時他抱著一沓紙,晃晃悠悠地穿過,順口撂下一句?!澳阍趺粗??”“我不知道,反正今天一整天沒有聽到她的動靜?!眲⒄讱J微微側身,窺望潘辰宜的位置:桌上擺著一張白紙,紙面扣壓一柄木刻的小刀,拇指大小。他記得那天,潘辰宜的桌上沒有紙,徐黃磊的桌上有一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風颯颯地吹,由窗口潛入,撬動紙的四角,時而同時撅起,時而陸續(xù)掀揚,確實改變了紙面的位置。刀一直存在。劉兆欽伸手撿起小刀,白紙舀著木屑,猛然翩飛,順著鏡面滑下。

“她能去哪里?”

“她應該憑空消失了。不然,她去哪了?”于肖文越發(fā)詫異,嚼碎了一片茶葉,苦澀蔓延,他連著又喝了幾口。

“不清楚,被人宰了最好?!?/p>

地面鋪滿雪白的紙張,有幾張甚至飄到他的桌面。劉兆欽將小刀放回原來的區(qū)域,桌上只擺著一張白紙,風颯颯地吹,由窗口潛入,撬動紙的四角。

“不清楚。但是徐黃磊說得沒錯,被人宰了最好。”

劉兆欽再次撿起小刀,風驟停,地面的紙張空空如也。他攥著小刀,刀尖不慎在手掌扎了一下。但是他攥得比先前更緊了,故意讓刀尖肆意嵌入。他感覺刀尖率先挑破寸皮,其次是一粒粒殷紅的肉,像花瓣自由舒展,然后露出花藥、花絲、花萼。手掌一陣燥熱,身體的脈絡潸潸流向缺口,在子房駐扎,從花柱穿越,繼而落入柱頭,噴涌,阻擋了視線。迷蒙中,角落里,一束微暗的——可能附有波浪的紋理,或然是一條直線,切斷后迅即黏連,也可能是二者隨時變換了形狀,糅雜白色的境域——白光,電流閃爍,視線逐漸明晰?!澳阋墒裁??”劉兆欽循聲望去,徐黃磊擒住潘辰宜的手腕,面容扭曲,像一只受驚的野獸。那時潘辰宜手中拿著一柄木刻的小刀,劉兆欽攥入掌心的這一柄——刀尖在徐黃磊脖頸的動脈懸停。

“發(fā)生了什么,她有沒有扎下去?這真是一件刺激的事?!贝杀刂厍脫糇烂妫榧姺眽嬄?。

劉兆欽沒有直接回去,繞遠瞅了潘辰宜一眼。他發(fā)現鏡子很久沒有擦洗,鏡面彰顯無規(guī)則的紋理和劃痕。一個凸起的黑齷緩緩移動,反向牽著一條銀晃晃的線。劉兆欽一看,是一只黑碩的蜘蛛,攀附在鏡面。耀眼的黑,占據他的視界。背上的毛孔瘙癢不止,長出又黑又粗的枝條,絞碎衣物,將劉兆欽捆綁,堵塞他的呼吸,意識頓漸潰滅。迷蒙中,角落里,一束微暗的——可能附有波浪的紋理,或然是一條直線,切斷后迅即黏連。也可能是二者隨時變換了形狀,糅雜白色的境界——白光,電流閃爍,視線逐漸明晰。蜘蛛散入夾層,他再也找不到了。

“那確實是蜘蛛?!眲⒄讱J冷峻地說道。他恍然大悟,起身,準備回見徐黃磊。

徐黃磊恰巧朝門外走,手中捧著厚厚的紙屑。“這是什么?”劉兆欽伸手,攔住他問?!耙环庑牛緛韺懡o她的?!毙禳S磊努嘴示意,“你來機關的第一天,我就寫好了?!彼a充。劉兆欽決定放走他,剛剛想說的話,忘得一干二凈。他只知道,那里的確有只蜘蛛。

“我們一起找找她吧?!眲⒄讱J眄視掌心,刀尖牢牢頂陷,但是沒有想象中出現一條川流不息的血河。

鏡面的云層層疊疊,夾縫間,似乎藏匿著漆黑的生命物體。那里有蜘蛛,現在沒了。

找,決定去找。這對木刻的小刀來說,要比爆炸的氣球困難得多?!澳阏f什么?”徐黃磊幾近嘶吼。尋找曾要攫取性命的女人,不是更苦難嗎?確實是的,但是,對于劉兆欽,小刀是一種觸手可摸、抽象虛幻的東西,衣柜與床的夾板上也躺著一把。

“他這句話說得在理。不過,潘辰宜可能真躲在男澡堂,說不定還躺在徐黃磊躺過的地方?!庇谛の挠X得這種事,她做得出來,即使他根本不認識潘辰宜。但是認識了又能怎樣?他這樣想著。

石板上的光圈不見了。經過徐黃磊的手,劉兆欽的胳膊,很難投射到原來的位置?!安皇?,我說咱們回去吧,她要是在男澡堂,早就被人發(fā)現了?!眲⒄讱J搖搖頭,手臂抽回,光線重新印刻在石片上,比先前偏離一些。劉兆欽指了指男澡堂的對門,也就是女澡堂,義無反顧地走去。徐黃磊吼道:“你瘋了?”聲線略微顫動。不是任何場景非要設定在夜晚才顯得可怵,他猶豫再三,還是追了過去。他也發(fā)現,光線比先前偏了一些,偏向裂痕的右邊;準確說,偏向女澡堂的位置。

“你真的去女澡堂了?你應該去,畢竟潘辰宜就在那里?!?/p>

“她怎么會選這么一個地方?但是你們闖進女澡堂,總該發(fā)生一些事?!眽孛娴乃F凝聚成幾顆水珠,四方漫流,繞著壺底,劃了一個殘缺的圓圈。

是的,該怎么解釋?即便理由正當,也輪不到兩個男人闖入?!八麐尩模€真在這?!毙禳S磊說完,匆匆離開。但是劉兆欽駐留原地,可能水汽沉入腳掌,沒有完全疏散。他看見兩條又粗又黑的“掃帚”,不停將水汽掃除。頭部與臉部爭先導出,其次是身架與雙臂,最后是兩條壯碩的腿,迎面走來。水汽散退,轉瞬積聚她的身后,像浮動的流光,立體的影子?!笆悄惆。袅髅?!”劉兆欽笑了,左臉頰火辣辣的,鼻竇順勢流淌濃稠的液體,紅的,還是白的?水汽消弭,包括潘辰宜的頭部、面部、身架、雙臂,以及壯碩的粗腿,仿佛水汽塵再次包裹住她。劉兆欽回過神,手掌使勁將液體抹去。黑夜,他看到液體濃郁的黑,便走出澡堂。光線照回石板上的裂痕,他將手掌平攤,覆蓋光芒。液體干涸,倒是有一柄木刻的小刀,在掌心扎了一個小洞,細流涓涓涌出,集聚掌心,疊加在淡藍的圓柱體,不是血,所以不會下落。

潘辰宜其實是乘著這股細流離開機關的,掌心流出,喜慶的顏色。那天,劉兆欽沉下臉,毅然走回空蕩蕩的“三○二”,從夾板,取出沒有保護殼的小刀。月光攝入,閃爍銀白的光。他仔細摩挲著刀尖、刀面、刀背、刀刃、刃緣,掌心的液體不斷被小刀飲入。他忽然萌生舔一口的想法,擱置嘴邊,舌尖輕輕碰觸:麻麻的,有些冰涼。于是刀面貼合左臉,火辣辣的,輪到全身麻痹。迷蒙中,角落里,一束微暗的——可能附有波浪的紋理,或然是一條直線,切斷后迅即黏連。也可能是二者隨時變換了形狀,糅雜白色的界域——白光,電流閃爍,視線逐漸明晰。他聽見齒梳刮擦的聲響,小刀仿佛由光滑變得粗糙。

小刀再次映照月光之中,液體業(yè)已凝合,刀刃逐漸肥厚。光束中,細絨毛、顆粒和灰塵,一點一點炙熨在刀面和刀背。黎明前,儼然成為一柄木刻的小刀。

“我不知道她臨走前為什么要把小刀給我,我本來打算第二天還回去?!庇谛の臏蕚湓贌粔厮?,劉兆欽搶先拿過,放在自己面前。壺底的水滴飄灑桌面,原先的圓圈,缺口擴大,并且鑿出新的穴口。現在,水滴筑成中空的鼓包。于肖文選擇最大的一粒,邊際拉抻,高度維持,且持續(xù)輸送。

劉兆欽第二天準時出現在徐黃磊面前,準確說是徐黃磊故意等待劉兆欽。見他進門,然后出現在他的面前。徐黃磊端詳著劉兆欽左臉頰,一個深深淺淺的紅手印,五個上指節(jié)血色深郁。其實劉兆欽進門前,他既擔憂,也慶幸;但明顯擔憂更勝一籌,只不過二者的溯源都是他自己。“你沒事吧?”這句話同樣回問自己。為了合乎禮數,劉兆欽搖搖頭,刻意望向潘辰宜的位置:桌上擺著一張白紙,紙面扣壓一柄木刻的小刀,拇指大小。

“這不是你還回去的,你根本沒時間。”

“我不知道。”劉兆欽神秘地說。

“她人呢,怎么還沒回來?”

“誰?”

“潘辰宜,還有這把小刀?”劉兆欽握著刀柄?!澳阒坝袥]有看見?”徐黃磊睨著揮舞的小刀,悻悻地甩出:“我不知道!”他確實不知道,一方面自打發(fā)生那件事后,徐黃磊盡量避免遇見潘辰宜;另一方面,小刀如何復歸?劉兆欽匆促回“三○二”,衣柜和床的夾板,躺著一把木刻的小刀,卻閃著銀白的光。

“那你到底有沒有還回去?”

“沒有,我離開宿舍時,小刀順手放回夾板了。”

劉兆欽失落地踱回機關,坐上潘辰宜的座位,拾起桌上的白紙;這次真的只有一張紙。紙面的字跡一點點消失,一半從開頭的空格,一半從結尾的空檔。他依稀辨別幾個字,尚未明白大意,字跡就映入白色。不過他知道,潘辰宜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告訴你,是他拿回去的。”于肖文聽見屋子回蕩的笑聲,只有他聽見,以及最后一句話。也許還有樓上的人,躲在門后。

劉兆欽點燃一根煙,心滿意足地猛吸一口。“需要我再燒一壺水嗎?”于肖文清楚,劉兆欽講完故事,就不再喝水。還是為了合乎禮數,他抬著壺頂假裝向水池走去。果不其然,劉兆欽半途攔住了他,他便順手將茶壺擱在案板上。水池上方也有一個窗子,于肖文踮起腳,勉強看得到半截。雨勢仍未減弱,并且表現出躁動的趨勢。趁著劉兆欽解手的工夫,他迅速轉移到虛掩的那扇窗前。不遠處,那個被黑色裹挾的身影依舊站在那里。此刻,他站直腰身,正對著于肖文,似乎仍然只有一條細瘦的腿,但不再移動。時間一久,他不敢確定是否站在最初的地方。

“總之凡事都小心一點,明年這個時候,他還會過來一趟。”于肖文蹙起眉頭,猝然舒展。

“你怎么知道?”

“他每次來都干什么?”

“和今天一樣,內容也是。”

徐黃磊似乎想到到了什么,起身,默默走到正門口。于肖文又聽見腳底摩擦水的流動聲,毋庸置疑,是劉兆欽遺留的水跡。興許他已經發(fā)現徐黃磊了,說不準以為是潘辰宜,故事才比往日詳盡了許多。

屋子里終于剩下于肖文一人。他也坐在劉兆欽坐過的椅子上,一半余溫,一半焐熱。桌子上,兩根煙頭平行,一樣的品牌。煙灰混雜,煙嘴咬得扁平。他接下來的做法令人錯愕,兩根煙頭懸在鼻竇下,喉嚨像被利爪抓撓。他知道,他即將看到一束微暗的白光了,角落中,電光閃爍。但是這一次遲遲未見。他的視線持續(xù)清晰,直到煙頭散失氣味,他失望地彈到地上,然后關上燈,天黑了。

光從窗口進入,部分來自月光,部分來自路燈;照射在他的臉上,讓黑印變換方位。鏡面忽閃出他的臉,他將后背留給鏡面。應該是他熟悉的臉,但是后背消瘦、細長,只是他看不見。于肖文倦怠地上了樓,不再糾結窗外。不遠處,那是一個站牌。而且朋友走后,于肖文就認出來了。

責任編輯 王文思

相關熱詞搜索:;

【本文地址:http://mlvmservice.com/zuowen/2264671.html】

全文閱讀已結束,如果需要下載本文請點擊

下載此文檔